2013年12月30日 星期一

2013最後記事


  2013這一年我終於大學畢業了,花了一點時間尋找自己想要的樣子,因而沒有聽從大家的建議直接考研究所。

  幾乎是一畢業就幸運的轉介進劇場的工作環境中,從夏天忙到冬日,一場接著一場的戲。無論是接洽大師團隊、講座宣傳詢問、單獨或者團體出差,生活開始像一場無止無盡的競逐。我忙著和學生時代的自己爭奪:到底成長了沒有呢?開始緊張的擔心電話漏接、信件漏讀,跟隨城市的腳步、價值、說話的方式與表情。若說做了什麼事?好像也只能含糊答道:都在做錯事。是啊,不停的犯錯,人生中從來沒有像今年一樣出過這麼多大錯小錯。對錯這件事情,就跟傷口一樣,你若認真關注,就彷彿真的要發生什麼天大的危機。但實際上,就像是馬奎斯所說的:「信這回事,你若擱置兩個星期,再急的事情都顯得無關緊要;而你若一兩個月不理會,連對方都會忘記這件事。」而我總把自己想得太重要,足以讓整個團隊失望一樣,好像一道指尖的傷口也畫破了腎臟一刀,血流在無人知曉的所在。

  方問說,經歷了這一年,還願意待在劇場嗎?

  在回答之前,先讓我們轉個彎談談別的。

  劇場這個環境真的不是人待的,姑且先把收入這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擺在最後提,台灣劇場生態對於大部分的劇場人才都是種磨難。好像把一群閃閃發光的星子丟入黑幽幽的大海,自生自滅,百分之八十終其一生都探不出頭的,費盡了全身的力氣,亮在自己也看不見的地方。拚了命打造一個做夢的地方,不是虛華無度,那是置入了無數個靈魂、夢想、堅毅、耐力與恆久遠的信仰才集結成的一刻光芒。舞台上的確就是一個世界了,無論他朝生暮死,比一朵花的生命還倉促,還是有那麼多人願意傾畢生之力貫注。

  我在《換屋計畫》演出結束的那一天,和劇團夥伴合力收拾整理,於往來之間,發現這朵躺在垃圾桶上的玫瑰花。這朵花曾是舞台道具之一,我敢說許多看過戲的人連這朵花的位置都不曉得擺置在哪。她始終挺立,執行一朵花的姿態,安於一個有光或者暗沉的位置。無論光影,盛放如昔。那一刻,我想是第一次心中興起有超越聶光炎先生那句:「千千萬萬的折磨,只為片刻的迷人。」有時我們連迷人的時刻都忘了,假如你只是一朵花,真的會在乎自己美嗎?啊,我們只是活在此刻的人。
  
  但願還能有更多機會,接觸這最迷人的折磨。
  如此,也不枉2013年的種種。

  感謝這一年有大家的包容,照顧。最後一天維持本來的性格,不習慣狂歡、沒必要慶祝。將這一年認識的人、去過的地方、看過的每一場戲都回味一遍。家人平安,情人快樂,好友仍舊是好友。

  是的,如同《白馬要來的那天》的最後一句台詞:
  「祝你健康。」


2013年12月26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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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個卡榫一樣只是我磨損的特別快特別脆弱特別特別特別容易陷入一個無止無盡的循環,只是這回間隔比較久,如果又要說是因為我太閒才有時間讓腦袋裝滿噁心的糨糊好吧那也行得通真的很難受可是明白已經逃不掉了不用安慰討好關心擁抱誰也沒有欠我全是我欠給世界的。

2013年12月15日 星期日

非關跑步


  跑步這件事情變成一種流行趨勢,我真的是想都沒有想過。因為我這個人,不開玩笑,不管是什麼流行都沾不上邊。今天如果有一群人圍著某件東西瞧,我一定 也會離的遠遠的。高中選組的時候自然組正夯,社會組也一定是衝著要考財經法律,我每次聽到別人問:「你覺得念什麼好?」就覺得莫名其妙。我當初可是誰的勸 也不聽決定要念中文系的。總之,只要有人拍拍我的肩膀告訴我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不該,我就覺得有完沒完,到底是誰的人生?

  話雖如此,我卻往往陷入一種在乎別人眼光的世界裡。對別人的第一印象,一定都是揣測「這個人會怎麼看我」?(而且總是都猜錯)從學生時期一路到現在都 沒有改變。免不了討好及擔憂,不能說是帶著面具過日子,我還沒有這麼厲害。但連一些最基本的原則問題我都不能堅持,輕易的服從了,因為不想起爭執而放棄反 駁。在城市生活,最讓我沮喪的就是這件事情了吧。

  所以跑步這件事情對我來說,是因為可以只跟自己有關聯。朋友說:「就大方承認自己害怕寂寞就好了吧。」這難道很容易嗎?唯一能承認這一點的時候,只有 當我在跑步。想起前幾個禮拜上的小丑工作坊,第一天進行「出生」。要我們重新以小丑的姿態被生下來,所有事物都是未知。我事後看照片,覺得自己完全就是一 個自閉兒,很慢才起身,很慢才打開眼睛。就算接觸其他夥伴也感覺是一個邊緣者,但是當時的內心一點都不恐懼。事後無法思考,回過頭來才知道,當下的我完全 接受孤獨這件事情。甚至不能說「接受」,而是明白。跑步時用固定的速度,每半分鐘都在衡量自己體能的極限(因為是個體力很差的人呀)。沒有壓力也沒有競爭 的跑。天啊,這世界難道還有一件事情是能沒有壓力、沒有競爭的在做嗎?這年頭我們跟家中的長輩比、跟電視中的名人比、跟前一名比、跟好朋友比、跟前女友 比、跟前一周的票房比、跟去年的影帝、跟還沒有發生的事情比、跟再也不會回來的昨日比。難道還不夠痛苦嗎?

  我一直到上周都還堅持要去跑的21K,最後還是因為過於繁瑣無法練跑的工作及身體狀況,最後棄賽。今天看新聞,說富邦配的路線經過許多豪宅,訪問年輕 跑者,說多跑幾次也許能夠認識富商,嫁進豪門,何樂而不為呢?我聽了簡直要哭,這是什麼心態?這是什麼世代?難道我們挑戰自己的極限到最後一刻,只為了一 個虛榮造作的人生嗎?記者最後鼓勵大家多跑馬拉松「認識朋友」、「製造認識富豪機會」讓我幾乎暈眩。

  跑這件事情多麼孤獨。不是有人在旁邊給你鼓勵,推你一把就能真的推得動的事。我不管別人怎麼想,也跟是否流行、成為風尚一點關係都沒有。每一天都充滿 了誤解,抱怨。永遠都不可能有人總是站在妳的這一邊,他們在乎的是什麼事情,我連想像都無法。無論在一個地方多麼賣命,必定還是會惹人不滿。你們真的不累 嗎?我真心發問,真的不累嗎?時時在乎別人愛不愛你、是不是冷落自己、是不是被排擠,真的不累嗎?我每天解釋到髮根都白了,才發現並不是所有人都要解釋, 大部分的人都是為求情緒上的發洩。根本沒有什麼事情真的大到無法解決,真無法解決的都是「人」而非事。

  我只在乎自己能否全然接受孤獨的樣子,沒有壓力也沒有競爭的跑。






羅列出噩夢的幾種規律


  1.研究所
  
  2.票賣不好

  3.我越變越難看

  方會搖搖我,告訴我他要去上班了,我從惡夢中迷濛地醒來,囈語似的告訴他旅程一樣的夢境。他給我一個抱抱,說:「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夢見的都是即便在真實生活中發生,仍然沒有關係的事情。然後我又能安心的睡了,繼續夢見像早餐買了什麼此類不痛不癢的事情。體力越來越差,像是一片褪色的葉子。有時後又從夢裡醒來或者壓根兒地睡不著。黑夜中翻來滾去的時間往往會拉長延伸,像條橡皮筋,面積不變,而的確伸展了。遂又在下一刻掉入夢的輪迴中,隔天什麼也想不起來。夜裡說的話格外澄澈,像是被清水洗過一樣。幾乎沒有謊話的。還方在一起之前,都是聊個通霄唷,睡意襲來,還握著手機堅持要把話送出去,沒有一句話抵達核心,卻全圍著一件事情打轉唷。

  好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就算放假的日子神經也是緊繃著。
  

2013年12月10日 星期二

  昨晚哭著哭著就睡著了。真實生活中並沒有發生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只是悲傷無由地填入。方說,會這樣都是有理由的,但不願面對。這麼一想,是真的,我連坦誠都痛苦,不如簡單的說不知道。

  每天填塞著不同的記憶,找出自以為完美的連結。就像害怕孤單需要被擁抱的Drama。好想要被緊緊抱住,不要告訴我一切都會沒事。一切都在發生中,一切都在騰空且墜落中,一天又開始。在感情的世界中--不,絕對不只,在現實生活中,說謊和誠實是能夠同時並存,我不能要求一切都是乾淨明朗。要認清這點才可以好好的生活。